清秋菊韵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石   磊

晚秋的桥山依旧青翠，沮河依着山城绕过月亮弯依旧幽雅，寂静地而下、而远；龙池的水依旧深，绿，静。天色有些沉重，即便有阳光照耀，风依旧清冷。南山的灌木萧疏，露出浑朴的木色，耐寒的树木，泛着暗暗淡淡的绿。传说中南山上有一片桑园，住着黄帝的妻子螺祖。据说在黄帝之前没有衣裳，于是螺祖便在南山上栽植桑树，发明了养蚕，织帛，并制作了衣服和鞋帽，使万民免受寒冻之苦，所以后世的人们一直尊她为“蚕神”。为纪念螺祖人们在南山上兴建了“螺祖庙”，由于年代久远，这些庙宇已经不存在。然而南山的黄花依旧。

沿着弯弯的山路，湿漉漉的草浸过脚踝。山谷里弥浸着一股甜甜的，略带苦味的花香，很清，很鲜。站在半山腰，俯瞰山野：山崖边，山腰上，山谷里，头顶，山路边，灌木丛里，地畔上，农家的窑畔到处都是，野菊花黄灿灿的，一丛丛，一簇簇，点点碎花，烘托着寂静廖远山谷。花香来自何方，雾沉不知归处。山石润而不滑。不远处有一陡峭石崖，一丛山菊从石褶缝探头探脑，山石上面有一点点土壤裸露出来，菊花的梗暴露在外面，清冷的风吹来,一枝菊花，一堵石墙，石墙上苔藓斑斑驳驳，菊花摇曳四望微含迷茫，枝杆极富有弹性，花开得姣妍。麻雀不时地飞来窜去。此情此景，虽没有篱笆影里秋菊的闲逸，娇媚，亦没有闲翁信步采东篱的殊荣，确也能一枝一萼一句诗,枝枝都能酿出一缕寒香，一拘清韵,一段佳话。南谷的黄花曾惹得多少文人骚客舞文弄墨留下佳句连连,清顺治年间黄陵有一举人牛光斗有诗赞曰:“翟道南郊外，山高夹谷深，野花开石蹬，艳色丽瑶岭，云覆一川锦，风摇万点金，桃源虽烂漫，不及此清阴” 。 野菊花别名苦恙，甘菊，苦菊，路边菊，多年生草本 ，可入药，其性味微寒，味苦，辛， 具有清热解毒之功效，可治痛肿，目赤，天疮，湿疹，贵在野生，美在天然。 野菊滋味甘醇，香味持久，亦可饮用.。饮用具有生津止渴，益肝明目，降压减肥的功效，是四季皆宜的饮品。

严霜的时候，厚实的绿叶，开始变黄、变红，渐渐变成灰土色干瘪枯烂。唯有花梗依旧线条分明，姿态幽雅。小小的野菊硬币大小，没庭院中菊花的肥硕富贵，笑盈盈地面对蓝天，面对大自然，面对每一个注视她的眼睛，适静，坦荡，开得灿烂执着，开得自然。南山上的人家已得到了开镰的喜悦，篱笆下的老翁，闲逸、散淡，品着菊花茶，.村落的鸡零狗碎，田埂间嬉戏的孩童挥着采摘来的野菊相互追逐玩耍，地畔上正忙碌的女人男人相互吆喝着‥‥‥一幅灵动的田园之乐。

人总是会受到环境的影响，一切俗世家的烦扰，在此都会烟消云散，留给你的是甘醇的清香，清雅的秋韵。烦扰在人的一生中不断的滋生，不管你有多幸福它都不失时的伴着你，菊花也在大自然的滋润中年年开花，年年笑的灿烂、自如，不管地有多贫瘠，也不管霜有多寒，都会静静的等待着观注她的眼睛，欣赏她的人。所以对菊花的赞美从战国诗人屈原的“春兰兮秋菊，长无绝兮终古”，东晋大诗人陶渊明“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。”“秋菊有佳色，>怕蛾∑溆ⅲ捍送俏铮段乙攀狼椤?rdquo;苏东坡也非常爱菊花，他写道：“轻肌弱骨散幽葩，更将金蕊泛流霞。欲知怯老延龄药，百花摧时始起花”.止今依旧诗句不断，佳话连连。人们依旧用琴棋书画养心，梅兰竹菊寄情。这就是人间万物的轮回，也是人类能有悠久历史灿烂文化的根本。

南山的野菊依旧是金灿灿的，味道依旧甘甜、略带苦色，姿态依旧幽雅、自然、适静、坦荡,清韵依旧不减当年。晚秋的桥山依旧清冷，沮河的水依旧深，依旧绿，依旧静，步履依旧优雅着而来，而下，而远.。

  2006.9.9写于黄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