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择改变
——张弘人物新作观感
胡 震
一个画家在面对诸如表现什么以及如何表现这样的问题时,其选择虽不似哈姆雷特那样生死攸关,却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并制约着画家艺术创造价值的体现。这一点,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得到很好的证明。北宋徽宗皇帝以诗题作画选拔画家,考倒不少平庸之辈,也使一批才艺高绝的人材脱颖而出。翻开一部美术史,我们不难发现,那些能够在艺术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艺术家,往往都是能够审时度势,充分认识自我,并能适时做出正确的选择,解决自身所面临的艺术问题的睿智之士。比如以水墨减笔的崭新风格,开辟一代写意人物画新天地的南宋画家梁楷;又比如通过“衰年变法”将文人传统与民间传统、文人修养与农民气质自然而然地融为一体,雅俗兼得,从而成为现代艺术史上奇迹的白石老人等。他们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,一方面固然有个人修养、时代环境、人生际遇等各种因素的影响作用,但归根究底还是和艺术家所选择的表达方式密切相关。因为,艺术的价值并不在于表现什么,而在于如何表现。
有鉴于此,当张弘毅然决然地放弃自己熟悉的工笔重彩,尝试以没骨写意之法表现他所钟情的当代生活时,我们与其赞扬他的果敢和勇气,不如说艺术家的创造本能使他无法故步自封;面对易变多样的现代生活,张弘显然不能满足于旧瓶新酒式的程式化表达,他渴望别出心裁,渴望能够换一种新的图式,更好地再现他所痴迷的,充满变数却又魅惑无限的现实生活,以及如何让中回绘画的笔墨消除因有时屹式进程。于是,张弘选择了改变。尽管误入歧途的危险无时不在,但张弘似乎更乐于用自己的一颗赤子之心,去敏锐地捕捉每一个生命的暗示,去感受每一种生活的内在和谐。再者,绘画毕竟是一种形式的创造,质文代表,与世推移,情变而表达情感的形式当然也得变,这便是所谓的“笔墨当随时代”。
所幸的是,张弘的改变最终为他的作品带来了令人欣喜的变化。从《女大学生》到《小资情调》,从《都市阳光》到《候机室的风景》,从《阳光明媚的日子》到《移动的风景》,张弘最近几年创作的都市人物系列作品在这方面做了有益的探索,龙其是近年所表现的运动系列作品使人印象深刻,自成一格。无论是发型入时衣着现代的女大学生,还是踏着滑板,跳着街舞,玩着风行一时的街头篮球的妙龄少年,在张弘时而大刀阔斧、时而精雕细刻的皴、擦、点、染中,无不充盈着令人向往的生机,散发着令人心动的生活气息。即便是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的配饰和用品,比如眼镜、手机,还有同心结等,也在张弘有意无意的描画中,与其笔下的人物一道,共同演绎着一部传统与现代,东方与西方的交响合奏,引发出人们对现实与未来的无限遐想和共鸣。
2008. 7.23
注:该文作者为广美院教师、博士 |